從芝加哥回來之後,五月底開始了 volunteer 生活,
在 Cambridge public library 教英文。
本來負責人 Maria 問我要不要自己開一班,但是覺得自己開一班的這個責任太大。
畢竟不知道會待到什麼時候,不想要走得時候帶給人家麻煩。
所以就說我當她課堂上的 teaching assistant 。
然後可以的話有時可以 lead a class 。
去的這班算是 lower-intermediate 程度的班。
每個星期二四下午上課,每次上課大概會有將近20個左右的學生。
學生大多是 immigrant (很多來自海地) 或者是媽媽太太們。
上個禮拜,照例在一開始的分組 warm up conversation 的時候,
發現了一個阿伯自己一個人坐著看手機,所以就過去當阿伯的 partner.
我:How are you?
伯:I'm supposed to say good, right? Even though I don't feel good.
一開始以為阿伯身體不舒服,
問阿伯還好嗎?跟阿伯說,如果你身體不舒服的話,你可以回家休息,不用來上課。
接著,阿伯試著用他所知道的詞彙來告訴我他為什麼
阿伯說 I don't feel good inside. (指著自己的心臟的地方) I worry about my family and my country.
看了阿伯桌上的名牌,才知道原來阿伯是敘利亞來的。
(這邊學生常常來來去去,出席率很不固定,
所以每個人都有名牌,告訴大家自己的名字跟從哪裡來)
敘利亞內戰。
阿伯說,他的兄弟姊妹總共有10個人,有三個人已經死於戰爭。
接著他拿出他的手機,說要給我看一張照片。
照片上是一個眼窩凹陷,神情憔悴的阿伯。
阿伯問我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,我試著回想所看過不多的有關敘利亞內戰的新聞。
好像沒有看過那個人。
我搖搖頭說,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。
阿伯說,你再看仔細一點。
於是我很用力的再看了一看,然後才驚覺,原來照片中的人,就是現在跟我講話的阿伯。
阿伯說那是他,是他剛從監獄裡面被放出來的時候照的照片。
接著是很多張傷口的照片。
瘀青,割傷,還有槍傷。
不忍再看下去,對阿伯說 please no more pictures.
問阿伯,為什麼你會被關進監獄?
阿伯說 Because I want freedom.
一時之間,不知道要接什麼話。
阿伯的大兒子在這邊當醫生,阿伯現在跟他大兒子一起住。
即使逃了出來,遠離了戰爭,
心裡還是牽掛著在敘利亞的家人跟自己的國家。
Go back to your seat! Maria 請大家回座位,
要開始正式上課,於是我們結束了短短幾分鐘的對話。
在要回座位之前,阿伯像是想要讓氣氛輕鬆一點,開自己玩笑說,
我那時候看起來像是78歲,但是我現在看起來是72歲,變年輕了。
開始去當 volunteer 之後,有很多感觸。
即使工作沒有下文覺得很挫折,但是比起很多人,自己真的是屬於 privileged 的那一群 。
I've had access to education ,目前也不用擔心生活過不過得去。
跟阿伯講完話之後更是體會到每個人背後都有一個故事。
阿伯沒有講的話,我知道的,只是他的名字而已。
世界上其實有很多不幸,一直在發生。
請珍惜自己所有的一切東西。
2 則留言:
my precious
Gollum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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